窗帘紧紧合着,房间昏黄幽暗,充斥着堕落的味道。
栗子原本是想吓辛恒和沈丘子的,却被床上冒着的两颗毛茸茸的头给惊得跳起来,“做什么呢?捂得严严实实的只露个头?”
他嗅到了房间里的气味,望着裹着皱巴巴毛巾被子的两人的脸,一张正经,一张愣怔,栗子盯着他们瞧了一会儿,突然大叫,“你们是不是偷偷干了?!”
栗子的声音像是一道闪电,劈裂了辛恒故作正经的脸,他几乎是反射性地从床上蹦到栗子面前,捂住栗子的嘴,咬牙切齿地小声道,“你他妈叫那么大声干什么?!我nainai在下面!”
辛恒的手掌心堵着栗子鼻孔嘴巴,捂得栗子喘不过气,他努力把辛恒的手扒开,求饶,“恒子你大爷的谋杀啊,我小声我小声。”
老头衫衣领上的纽扣都没有扣上,大剌剌地歪在辛恒的脖子根,衣服的领口一直斜到他的胸口,辛恒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的形象是有多么的惹人瞎想,他脑子里都是栗子刚才讲出来的话,心里虚的很。
他板着脸对栗子说,“我和丘子只是睡午觉罢了,你在想什么?”
蛏仔悄悄走进门内,把房间门掩上,却没敢再动,仍旧羞红着脸站在门边,房间里幽暗的光线和凌乱的床铺让他觉得莫名地感到不好意思,好像他窥见了什么不该窥见的东西一般。
栗子快步走到窗边,他瞪大眼睛,指着一脸恍惚似乎还在回味的沈丘子,惊讶道,“你们!你们!你们竟然——”
辛恒心脏一紧,上了马达一样加速泵血,血ye冲上脑子,表情有了一丝慌张,他急忙挡在躺着的沈丘子前,“我们什么都没有。”
海风撞向窗外的风铃,带出一串清脆的碰击声。
辛恒的背影挺拔正直,沈丘子盯着被裤衩包裹的圆翘地方发呆,迷蒙地用手抚了抚自己的嘴唇。
“你们竟然背着我和蛏仔偷偷看片!都不叫我们一起!还是好兄弟不?恒子你和丘子哥搞小团体!搞分裂!”
栗子愤然。
辛恒愣了,什么片?
他顺着栗子手的指向看去,目光穿过床铺,落到床头柜上,摆着的一摞CD盘可能是在他和沈丘子胡闹的过程中推倒了,露出来的CD盘上印着个裸女人,那女人叉着腿,媚眼如丝。
加上屋子里的味道,栗子以为他们偷偷看小片了。
他气鼓鼓地跑到床头边拎起CD藏到怀里,“好东西不分享,没收了!”
这回轮到辛恒惊讶了,他根本不知道自己房间里怎么出现这个裸女人的CD的,他转过身看沈丘子,却发现沈丘子正盯着他的屁股看,沈丘子见辛恒转身了,也和他对视,眼睛亮晶晶的。
“是你的?”每一个字像是从牙齿里咬出来的,辛恒恨恨道。
沈丘子不说话,只是笑,一双大眼睛弯成了月牙,得意极了。
气不打一处来。
辛恒把沈丘子扔在床上的背心甩到他脸上,“你穿件衣服吧!”
傍晚北滩的人相较于白天多了不少,裤衩泳衣云集,小吃摊贩把摊子架好,烧烤海鲜都已备齐。
地平线上的落日慢慢下降,渲得海水一片橙红。
“听说今天晚上不仅有表演,还会放烟火欸!”蛏仔抱着啤酒,期待地向海滩上已经搭起来的舞台上张望,舞台那边的聚光灯已经开了,红黄蓝绿好几种颜色交织在一块儿,很漂亮。
栗子嘴馋,拿了一串烤鱿鱼吃,袋子被他拎得晃来晃去,时不时撞到腿上,他口齿不清道,“以前北滩只是个鸟不拉屎的小海滩,哪晓得现在这么多人来玩。”
蛏仔看到栗子很快把烤鱿鱼吃进肚子里,手又悄摸摸地想伸进放烧烤的袋子,急了,“栗子你别吃了!吃一串还不够吗?总共就没几串!”他们鱿鱼只是按人头买了八串,一人两串,栗子吃光了自己的份之后铁定要抢他的。
“……不吃就不吃呗。”栗子收回手,翻了个白眼,“就怕我等会儿吃你的是不是?小气鬼,一点儿也不大度。”
“你老是抢我吃的,还不允许我护口了?霸道!”蛏仔委屈起来。
“你个儿长这么高,营养过剩啦,应该留点口粮分给别人,我这不是帮你分担嘛!”
烤鱿鱼在蛏仔一个慌神间就被栗子拿了出来,他眼睁睁地看着栗子咬上那美味的鱿鱼腿,“你现在吃完了,等会儿别拿我的!”
栗子逗他,“就拿就拿,孔融还知道让梨呢,吃你一串烤鱿鱼怎么啦?”
蛏仔嘴笨,讲不过栗子,想要搬救兵,“恒子!丘子哥!你们快来,栗子偷吃了!”他转过头去看,却发现本来跟在后面的辛恒和沈丘子与他俩拉了好大的一段距离,黑黢黢的两道人影立在海水与沙滩的交界上,像是静止了一般。
晚风卷走了暑热,傍晚的海吸收了白天太阳投射的热量,并不凉,小孩们和大人们在带着温意的海水里嬉闹,夕阳把他们的影子抖落在海面上,影子遮住了浅海里的小鱼和贝类,为他们留出逃跑隐匿的空间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