什么,却最终停顿在原地,没有做声。
“还有什么事吗?”李穹宇疑惑地问。
尚思媛摇摇头:“这就为您备车。”
一般形容人在瞬间心内憋闷气急都会说是脸色发青,尚思媛此前并不曾在意过这种延续下来的形容词是否确实贴合实际。而今天,老爷的脸成为了一本活教材。
“李云巍,你随我去书房。”李穹宇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这几个字,目光定在李云巍身边的Through身上,一直没有移开。
Through感受到巨大的压迫感,他低下头行着礼,仿佛后脑被垒叠起沉重的负荷,几乎要被折断了脖颈。
李云巍上前一步挡在他面前,截断父亲如利箭般的视线。
李穹宇这才绕过二人,头也不回地向楼上走去。
“思媛,”李云巍委托道,“你陪Through先回我房间,我完事马上过去。”说罢急匆匆去追赶父亲。
“走吧。”尚思媛用头指了指方向,示意Through跟上。
Through愁眉苦脸地等待着,坐立不安。
“T副理事,稍安勿躁。”尚思媛安慰着。
“这事怪我,”Through懊恼地说,“我不该由了少爷的性子,任他带我回来。”
“T副理事跟随少爷多年,了解少爷很多生活习惯和脾性,能很好地辅佐少爷。这样得力的助手被突然外派,少爷只是一时不能接受。T副理事也不要太自责,或许很快您便可以回归分部了。”
“啊……说起来,”Through皱起眉头,“我已经不是副理事了,分部那边撤销了我的位置。”
“什么?出什么事了么?”尚思媛问。
“是少爷的意思,让我官复原职。”
书房内,李穹宇将报纸一把甩在李云巍身上。
李云巍眼疾手快捞起来,硕大的版面全部是关于至声的新闻。
“至声的少爷,哼,”李穹宇冷笑一声,“为了一个男人离家出走。现在外面沸沸扬扬的全都是关于你的舆论。”
李云巍放下报纸,一脸无所谓。
“也罢,原本是想容你去散散心,过几天回来,就不会再执着于此了。”李穹宇继续说,“可是你为什么把他从澳洲带回来?还嫌关于你的报道不够多吗?”
“父亲,我喜欢他。”李云巍说着,目光坚定。
“呵,”李穹宇不置可否地笑笑,“一件玩具玩了六七年,也该腻了。”
“我喜欢他。”
“你若是觉得没有管事不顺手,我可以抽调一个过来给你。”
“我喜欢他。”李云巍加大了分贝,“我是认真的。”
李穹宇定定地看着儿子,仿佛面前是一副陌生的脸孔。他有些略微的惊惶,他发现随着年月的更迭,越来越看不透儿子的内心。不知道他在想什么,不知道为什么他的成长轨迹,会和自己先前预想的背道而驰。
“你真的知道喜欢是一种什么感觉吗?你只是被没收了玩具所以不甘心。喜欢?呵,你个小孩子,懂得什么。”李穹宇嘲讽地笑。
“我懂的,父亲。我想保护他,想时时刻刻看到他,不想让别人,从我身边带走他。”
“笑话,你有什么能力留得住他?你觉得这个社会能认可你们吗?商界能认可你们吗?还有我!光我这一关,你们就过不去!”李穹宇拍着桌子,发出巨大的响动。
“我不在乎这些。”李云巍说,“就算全世界都来阻挠我,我也要站在他身边。”
李穹宇突然想起了陈美芳,想起自己没有坚持到底而是放开了手,以为可以使她幸福却没能如愿。他的心内生出巨大的悲怆,儿子不像从前的自己,这似乎是有些欣慰的,可是对立在儿子面前的不是一个人,而是整个世界。终究有一天他会输得彻底,终究有一天,他也要陷入巨大的漩涡中得不到救赎。李穹宇几乎不可控制地暴躁起来:“简直是异想天开!我就这么告诉你李云巍!我不允许!如果你硬要坚持,我不敢保证小T还能继续出现在这里!”
“你想对他做什么?!”李云巍愤怒地攥紧拳头,“你已经让我失去了母亲,现在又要让我失去心爱之人吗?!”
儿子的话如同碎裂的玻璃,片片戳进心脏。李穹宇愣怔着大口喘着气,心口绞痛难以呼吸。
“我九岁生日,父亲真是送了好隆重的礼物啊。”李云巍咬着牙说,不知不觉淌下了眼泪,“隆重到,恐怕这辈子,都忘不了。”
李穹宇无言以对。确实因为自己的莽撞,累及了美芳,又害死了雯笙,这是一生都无法偿还的债,尘封在心内创口中,一经提起,便血沫飞溅痛彻心扉。
李穹宇自知愧对着儿子,他颓丧地走到门口,拉开门,念着“你爱怎样,便怎样吧”,隐入昏暗的走廊里。
李云巍看着他离去的身影,这个曾经高大勇猛的男人,不知何时变得这样疲惫这样沧桑,垂着肩,微微有些佝偻的背。李云巍觉