枝叶繁茂,不禁自盆中探出几支绿色,国昭仪未曾注意,尖尖护甲划开几许,便有透明汁ye缓缓漫出。国昭仪一惊,忙弃了护甲,命人搬走花盆方了。只见她拿细绢仔细揩了手指,喃喃道:“鲜花虽好,那毒ye莫要反蚀了主人才好。”
月菡听了眉心一动,瞬时平复下来,默默不语。又吃了一会子茶,便告退回了宫。
永乐帝姬为皇帝君陌第三女,出生于靖德十年春,生母为当时还是慧嫔的周月菡。当是时,江州一带大旱数月,民不聊生,朝廷官员连同民间术士,竭尽所能尚不能缓和。正当君陌焦头烂额,无法可施之际,慧嫔怀胎十月诞下永乐帝姬。三日后,忽得到自江州的快马来报,帝姬临盆之时江州忽降倾盆大雨,大雨连日不歇,足足下了三天三夜方转晴。君陌极是欣慰,当场为三女封号“永乐”,寓意永葆安乐,极尽宠爱,并晋了慧嫔周月菡为婕妤,代掌一宫主位。
如今永乐帝姬周岁,君陌在群芳殿为其大办百花宴,以庆其福瑞诞辰。所有妃嫔皆按品梳妆,各出奇招,各自在桌前摆了时鲜花卉,望以此夺冠,以得君陌青睐。
月菡身着缎地绣花百蝶裙,罩一件金边琵琶襟外袄,端坐在君陌身边,怀里抱着一个小小的婴孩。那孩子只有一岁大小,裹在一身大红的团锦琢花小袄中,雪嫩嫩的脸蛋如同粉团一般逗人恋爱。她安静地伏在月菡肩上,脖颈处挂一副长命雕花金锁,明晃晃的直衬得女婴玉雪可爱,憨态可掬。
永乐尚不会说话,只晓得满堂的花团锦簇,兀自瞧得欢快,呵呵笑成一团。君陌看她如此娇憨,心中亦是欢喜,只望着月菡道:“永乐虽小,也懂得喜欢好看的花儿了,朕这个百花宴,也不负了她了。”月菡一壁调整了抱姿让永乐更舒适些,一壁笑道:“皇上说的是呢。这孩子从小就喜欢鲜艳的色彩,长大了必是个爱美的女子。臣妾只怕过于骄矜了呢。”
君陌饮下一口梨花白,摇头笑道:“朕的帝姬,就该是如此。更何况爱美之心人皆有之,哪里就骄矜起来了呢。朕就喜欢看女孩子穿的鲜艳些,方不没了娇俏天性。”月菡掩口笑道:“皇上这样说,真真是宠坏了这孩子了。臣妾斗胆,也厚着脸皮再求一个宠。”
君陌奇道:“你且说说。”月菡低下头,揉了揉永乐拳着的小手,低声说:“臣妾想求皇上赐名。”君陌闻言,这才以手抚额连声笑道:“朕竟忘了这个。如此,朕可也要好生想个名字赐给咱们永乐。”
但凡皇室生女,均有爵位进阶:皇上的亲女为帝姬,宗亲长女多数封为宗姬,并在爵位前多加以封号,以尊其位。帝姬封号是在皇女出生之时,由皇帝钦选亲封,而宗姬大多是在宗女及笄后冠以封号。但闺名则不同于封号,帝姬的ru名通常是到了一定的年龄,由其亲母或养母私下取定的。如此看来,皇赐ru名,确是一种恩惠了。
这时一旁滟贵妃怀里的玄菁帝姬却是坐不住了,滑下座位,跑到月菡跟前,兀自逗了妹妹取乐。永乐虽小,却也懂得分辨何人对她友善,只扬了明媚的小脸冲着玄菁咯咯直笑。君陌一旁看着,心下慰藉许多,自云琛的事后,恐是头一回露出这样温暖的笑意。
孩子正是世间一切的希望。若你有足够的能力,定要有一个小小的女孩子,花费你的所有,吸引你的注意,夺取你一切的宠爱,然后让你看着她成长,恋爱,最后嫁做人妇。你方郁郁终老,此生无悔。
玄菁眼尖,一眼瞥见月菡面前的案上整齐的过分,偏了脑袋奇道:“父皇,何以唯独周母妃的案上没有花儿?”君陌一愣,亦看过去,微微蹙了眉,看一看月菡道:“月菡忙着准备永乐的周岁,怕是忘了也情有可原。”
敏贵人本自一旁为君陌添了酒,闻言笑道:“婕妤姐姐确实忙碌,也难怪皇上体恤。只是臣妾听闻,但当年大殿下出生时月份不足,贤妃娘娘照顾殿下极是辛苦,却也能把协力后宫的诸事打理的妥妥帖帖呢,可见极为用心。”言下之意昭然,矛头直指月菡办事不利,又重提贤妃旧日能干之处,可谓一语两的。
君陌闻言,目光忽而恍惚,似是回想起旧事,又见众子女皆到而云琛建府宫外,看向贤妃的目光不由软了几许。
月菡此时却将永乐交给了ru母照管,兀自离了座位,行至大殿中央盈盈拜下,声音极是利落清爽:“今日百花宴,各位姐妹悉数到来捧场,名花荟萃,争艳四方,乃是皇上一片心意,为永乐大作周岁,臣妾感怀万分。”顿了顿,又道:“为表感怀,臣妾身为永乐生母,已备了一种奇花以为皇上及众姐妹欣赏,权当谢礼。”
此时殿中歌舞已进行近半,君陌慢慢失了兴致。梨花白入口甘甜,后劲却十足,殿中妃嫔已有的面色chao红。君陌更是一杯连了一杯,早有微醺醉意,此番听得月菡所言,不由来了兴趣,支了下颌笑问:“既如此,你便快些呈上来罢。”月菡笑盈盈答一声是,方屏退了殿中歌舞,自退到了边上。
殿中瞬时安静下来,只听远远有丝竹声音传来,那声音极是飘渺,一时听得似在耳畔,一时注意起来又悄无声息。直等了半盏茶的功夫,君陌几乎不耐起