回去了!而且昨天赢下拍卖的那个姓刘的老胖子,要出一千二百两银子替他赎身!”
顾沈听了,耳边嗡地一声响,脑海一片空白。
“还愣着干什么!”孙二麻在他背上使劲一拍。“你快去见见人家,有什么想说的,赶紧说啊!”
他这才迈开步子,快步赶往清风堂。
那刘姓富商服了九转金丹,只觉得通体舒畅,腰疼腿疼一夜之间全好了,知道此物不假,一天也不舍得再等,一大早又带了一箱银子来,急着要给徐季青赎身,好再换一颗仙丹。
老鸨乐得合不拢嘴,一见那白花花的银子,差点连价格都忘了谈。“好好,您这就把阿青领回家去!”
还是陈兆一在旁边劝着。“我家先生的衣食住行,珠宝首饰,都是大娘您出的钱。要把这些帐目都算清楚了,少说也还要个三天五天。”
眼看老鸨脸上浮起几分不悦,富商怕事情有变,连忙大手一挥:“银子我先留下,你们慢慢收拾准备!”
“哎哟,这可怎么行。”老鸨嘴上客套着,却又一边招呼伙计,将银子抬了下去。“那就只能劳烦刘老爷,再多等上几天了。”
陈兆一早就嘱咐过那富商要如何跟老鸨交代,这会儿正一字一句地背下来:“等是可以等,但是这些天,除我之外,他决不能见客。”
身都替他赎了,提出这样的要求,也是情理之中。老鸨连连点头:“没问题没问题,刘老爷,您可放心吧!”
富商安排好一切,等陈兆一眼神应允,这才起驾回府。富商前脚才刚走,顾沈后脚就来了,身穿盔甲,头戴红翎,板着一张黑脸:“我要见阿青。”
老鸨才刚收了人家的钱,自然一口回绝。“不行。”
顾沈眉头紧锁:“为何不行?”
“有人替阿青赎了身,从今往后,他便不在清风堂见客了。”
顾沈火冒三丈,将手里的长戟往地上一顿,脚下的石板立刻碎成好几块。“见不见,由他说了算。”
老鸨见他手里明晃晃的长戟,又一脸戾气,连忙转头叫陈兆一:“你快上去问问阿青。”
陈兆一飞奔上楼,不一会儿又跑下来,微微一点头。“先生叫他上去。”
老鸨便也不好再拦,一扬手帕。“那你去吧。”
顾沈这才稍微平复了些,看也不看那老鸨一眼,闷头朝楼上走。
他走进屋子的时候,兰儿正踮脚忙碌着,要把屋中那副竹帘放下来。徐季青抬眼见他进来,转头吩咐兰儿:“不必放了,你先下去吧。”
兰儿点头应了,暂时退下。
顾沈怔怔看着徐季青,心里一阵难过。昨天夜里还同床共枕,耳鬓厮磨,今日再见,却又一个是花魁,一个是穷光蛋,隔得这样远。
“找我何事?”徐季青问他,语气像往常一样冷淡。
顾沈从怀里掏出那根紫檀木簪递过去。徐季青伸手来接,顾沈顺势抓住了他的手。
“你为什么不等我?”顾沈质问。虽然语气含着愤慨,脸上表情却委屈极了,耷拉着嘴角,倒像是徐季青欺负了他。
徐季青心里好气又好笑,故作平静:“沦落花街,身不由己。”
“你就是不喜欢我。”顾沈气鼓鼓地说。
徐季青吓得心跳都漏了一拍。他到底喜不喜欢顾沈,连他自己也说不出个究竟,这人为何倒这样笃定?
“你若喜欢我,又怎么会答应让那个又秃又老又胖又丑的老头子给你赎身……”顾沈越说越委屈。
“怎么,你还能替我赎身不成?”
徐季青不动声色地收回了手,走到铜镜前,将那木簪刺入发间。
不就是一千二百两银子!顾沈忽然想到了誓师会上,骠骑大将军的那一席话,杀死叛军,即可获得赏金。
顾沈一咬牙。“你等我三日,我来替你赎身。”
徐季青没有料到顾沈会这样说,正打算回头,顾沈却从身后抱了上来,隔着镜子与他相视。
“阿青,你答应我。”顾沈催他做出决定。
耳后传来温热的呼吸,徐季青像是鬼迷了心窍,不知怎么就松了口。“那……三日后你若不来?”
顾沈将头埋在他肩上,紧紧搂着他。“我以性命担保,三日之后,我一定会来赎你。”
“你这人张口便是生死性命,叫人如何信你?”
徐季青转过身去,二人四目相对,近在咫尺。
顾沈淡淡一笑。“在你面前,生死都是小事。”
油嘴滑舌的,讨厌死了。徐季青却不自觉地被他的双眼吸引着,迟迟迈不开步子。
“阿青……”
顾沈又朝前迈了一小步,将手心贴在他腰上,燥热的气息痒酥酥地落在他唇畔,暖褐色的双眼中倒映出自己的脸。
徐季青的手明明推在顾沈胸口,却软绵绵地使不出力气,终究没有将他推开。顾沈缓缓低下头来,每贴近一寸,自己的心跳仿佛又更热烈一分,几乎