闻怀白往沙发上一坐,又拍了拍自己身边的空地,示意她坐。
有一瞬间,她感觉自己像一只宠物。的确,因为闻怀白主导着一切,她只能做一个乖乖顺从的宠物。
闻雪时胸闷起来。
她把头上那顶属于闻怀白的鸭舌帽摘下来,轻轻搁在手边,已经是自己做的决定。
闻怀白与人寒暄:“怎么着?这么急着叫我,就这么招待不周?”
“哪儿敢哪,你随意,我们做东。”他们要敬酒,闻怀白瞥了眼闻雪时,摇头,“喝不了,才从医院出来,今天喝了,明天我就得进去。再说了,我们家姑娘跟着我来的,也不能给人做坏榜样是吧。”
他进入这场合,如鱼得水,浑然天成似的。
闻雪时默然瞧着他们一行人,颇有些清高的姿态。
有人就发问:“闻二少爷,这不介绍一下?”
闻雪时盯着闻怀白,他说:“我大哥的女儿,我侄女。”
的确,也没说错。
她呼出一口气,不知道是叹气,还是松了口气。
他们的关系,源自于姜佳云和闻悯。
“哦~”有人拖长声回应,夸她:“侄女真不错,长得挺漂亮的。”
闻雪时不知道说什么,索性沉默。闻怀白见她把帽子摘下来,似乎有些无聊,记起她手机没电,便把自己手机递给她,大方到连密码都告诉。
也不怕她干什么坏事。但她不会干坏事,她只是乖巧地打开了一个游戏,从头玩到尾。
又悄悄骂他是骗子,说着带她玩儿,结果把她晾在这里,自己和人家谈笑风生。
男人之间的话题,无非是那几个,车,鞋,球,女人,游戏……
她在一旁听着,更觉得陌生。只有听到女人这话题的时候,才会竖起耳朵,做一个窃听情报的间谍细作,试图探听出他的所有底细。但一无所获。
闻怀白多数时候说得模棱两可,不露出半点破绽。真是个有心机的人。
她一时走神,游戏结束,不由嘶了声。
闻怀白却忽然凑到她耳畔:“还挺厉害。”
她背脊僵硬住,一时无措。
闻怀白又说:“为什么吵架了?方便告诉我吗?”
也没什么不方便,她从头开始说。只是省略掉了一些东西。
听到那句“他乐意给我浪费”的时候,闻怀白撑着胳膊低低地笑,大概扯到伤口,又咳嗽起来。
“你说得挺对,我是乐意啊。”
也没什么的一句话,从他嘴里说出来,倒很有撩拨的意味……
“浪费怎么了?就得让她们长长教训,小小年纪就不学好。”他退到安全距离,又问她,“晚上我送你回家?还是……”
他顿了顿,“你想和我一起?”
他看着她的眼睛,像琥珀一样,亮晶晶的。
“可以吗?”闻雪时反问,让闻怀白有些意外。
“可以。”他说,“我那儿有两间房。”
怕她误会,还是解释。
他们俩旁若无人地咬耳朵,其他人又起哄,“闻怀白,你几个意思啊?酒又不能喝,话都不想和我们说了是吧?”
“和你们这群老色鬼有什么好说的,当然得靠近点朝气蓬勃的人。”他笑骂。
闻雪时却在心里默默地反驳,不,不是的,她一点也不朝气蓬勃,她和姜佳云骨子里是一样的,疯狂而神经质。
闻怀白全程没沾酒,开车送她回酒店。
临了,她想起那顶帽子忘了拿,又回头去取。
闻怀白本来说,一顶帽子而已。
但闻雪时坚持,不行,她得去拿。
*
回到酒店里,闻雪时又犯了难,如果要洗澡的话,她没有换洗衣服,也没有洗浴用品。
第10章 错觉 So this is love……
闻怀白在一旁看电视,手里的遥控器一刻未曾停歇,已经把能收到的电影全翻过一遍,仍旧未定下看哪一部。
好像不太对,不应该这样纵容小姑娘。这样会教坏小孩子,让她误以为,和一个异性过夜是寻常的事。
这可不是寻常事。
闻怀白舌尖抵着腮帮子,把遥控器放在手边,ye晶显示屏最后定格在《初吻》。静谧而灰蒙蒙的开场,缓慢而宁静地俯瞰整个巴黎,钟声响起,故事便开始。很年轻的苏菲玛索与父亲告别,穿过车流……
闻怀白视线从电视屏幕上收回来,起身去另一间房看了眼。酒店的总统套房设置自然不差,什么都有,他没找到任何缺漏,好像心理稍显安慰。
再回来,看见闻雪时从浴室里探出个头,视线怯怯看向他。
她从浴室里出来,有些扭捏,声音也轻:“如果我今天不洗澡的话,你会嫌弃我吗?”
闻怀白笑出声来,看她模样,的确是很纠结这一点。
他摇头,这有什么好嫌