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这般衷心,难怪你主子派你潜入侯府。”
梁景珩也不恼,半边脸隐藏在光线外面,“周管家,人就交给你了,是死是活,是残是伤,只管依你心情。”
弹了两下衣袖上的灰尘,梁景珩起身离开。
从柴房出来,从安不解,“少爷就这般算了?”
梁景珩步子不紧不慢,“那丫环嘴巴不是一般紧,指使的人我已猜了个七八。”
放眼整个临州,有谁敢在安和侯府中搞这些勾当?寻常人家有那贼心也没那贼胆。
那丫环留着无用,既然死活不肯张口,便永远闭口吧。
从安以为梁景珩会回到寝屋,没想到他直奔府外去了,“少爷,少夫人还在屋子里,你这是要去哪里?”
梁景珩步伐矫健,嘴里淡淡吐出两字,“寻人。”
什么狗屁失魂散,他就不信没有解药,临州城不是只有一名大夫,李大夫治不好,不代表别人没法子。
临州不成,便上皇城。
偌大的晋国,他就不信没有一人能够治好这病。
跟在后面,从安小心翼翼问着:“少爷不吃午饭了?”
从回来到现在,别说午饭了,就连茶水,梁景珩也没顾上喝一口。
“不吃了。少夫人而今跟个孩童一样,半夏一个人指定照看不过来,你便留在府中,将人看好,不准她满院子乱跑,若是我回来她身上有一处伤疤,你自个去周管家哪里领罚,去哪个田里当挑粪人自己选。”
余颜汐的性子野得很,可见小时候有多闹腾,没人看住她,等他办事回来指不定磕着绊着。
从安擦了擦额角的汗,拍着胸脯保证,“少爷放心!我会看住少夫人的!一根头发丝都不少。”
第95章
“少夫人,您不能出去,少爷走时特意交代过我,您便安心在府里待着吧。”
天色已黑,梁景珩从外面回来,在屋外正好听见从安的声音。
“天黑黑,找阿珩。”
软糯娇嫩的女音回荡在他耳边,尤其是那一声阿珩,在他心中荡起了层层涟漪。
梁景珩没有踏进屋子,反而停下来,就着烛光看里面的人。
半夏不知道去哪里了,余颜汐似乎想要出屋子,从安手忙脚乱地去拦人,余颜汐哪是说拦就能被拦住的,趁从安不注意,从他手臂下蹿了过去,转头做了个鬼脸。
“少夫人,天黑了,您可别乱跑。”从安满脸写着无奈。
余颜汐若是将从安的话听进去了,她便不是余颜汐。
她不知道屋子外面有人,一处来便在梁景珩身上扑了个满怀。
梁景珩低头看着怀抱的人,眉目温柔,“这么晚了,想去哪里?”
余颜汐摸摸撞疼的头,从他怀里抬起头来,咧嘴笑起来,“找阿珩。”
星眸明亮。
许是被头上的珠钗弄疼了,余颜汐嘟着嘴把它扔掉,她牵着梁景珩往饭厅去,嘴里絮絮叨叨,“阿珩,吃饭饭。”
梁景珩反握住她手,放慢脚步,问:“汐儿在等我吗?”
余颜汐重重点头,“嗯。”
“汐儿以后饿了不用等阿珩。”
梁景珩一个下午将临州城大大小小的医馆药铺走遍了,对于失魂散,那些个大夫不是说没听过,就是说无能为力,还让他另请高明。
失魂散,白色粉末,淡香,沉睡,食性毁人心智,无解。
医书上寥寥几句。
失魂散的解药没有找到,但是梁景珩在外面听到了一些关于瘟疫的事情。
赤水村的瘟疫早在一月前便有了端疑,起初生病之人寥寥几人,症状与普通的伤风感冒极为相似,因此便没有放在心上,后来伤风感冒渐渐成立四肢无力,这才引起注意,这便有了陈大夫看病一说。
病,蹊跷无比。
如今万淼封锁村落,消息传开,引起不少城中人的恐慌。
赤水村原是个风景迤逦的地方,一到春季,万亩油菜花田间盛放,俯首抬眼间尽是澄黄一片,梁景珩原说带余颜汐去踏青赏花的地方便是赤水村。
然而如今的赤水村,人人望而却步,竟还将它与鬼门关联系在一起。
瘟疫无情,已经陆续丧生百来名村民,事发突然,最棘手的问题便是如何化解这场瘟疫,然而众大夫却束手无策。
瘟疫一旦出现,只能靠运气,治病救人的药方,且先一一尝试,兴许运气好,两三药方以后,便有了好起来的苗条。
梁钊从赤水村回来以后便将事情一一写尽,八百里加急,上书朝廷。
“汐儿,爹把赤水村瘟疫一事禀明圣上,皇上很快就会派太医院的人来临州,那一定是医术极高的,届时肯定能将你的病治好。”
夜深人静,梁景珩遣了小厮下去,一面给余颜汐擦脸,一面同她说着。
她手老是不安分,指尖在他上身戳了个遍,一会儿在他手臂点点,一会儿在他腰腹戳